22 遁走天涯徙千里(3 / 4)

到东面的太平门。那守城官吏见她拿出亲军都尉府的令牌,果然也不细加盘问,立刻打开城门放她出去。谢贻香趁着夜色往东奔行,自北面绕过紫金山时,算来约莫已是三四更天,东面便是金陵“外城”的仙鹤门,只要出得此门,便可一路向东赶回苏州。

然而眼看仙鹤门已是遥遥在望,前方道路当中却突然有一人手持三尖两刃刀,拦住自己去路。谢贻香急忙勒马停下,只见黑夜中来人分明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,一条可怖的刀疤自左额开始一直延伸到右边下颔,伤痕所经之处,似乎连一只左眼都被划瞎了,乃是用一块黑色眼罩盖住。谢贻香还要仔细端详,来人已厉声喝道:“你给我滚下马来!”

谢贻香听这声音甚是熟悉,顿时醒悟过来——眼前这人岂不正是自己的二哥谢擎辉?算来自从当日与倭寇在顾云城的一役结束,谢擎辉因受丹羽一叶的重创先行回京养伤,之后的这段日子里,兄妹两人便再没见过面了。想不到今夜师兄冒死劫狱,将自己从天牢深处救出,到头来自己竟会被家中二哥拦下。

谢贻香心神恍惚之际,人已下意识地翻身下马。只听谢擎辉怒道:“你身为谢家儿女,却只知道任性胡闹,终于闯下弥天大祸,连累谢家一门!如今是皇帝下旨要将你斩首,你真以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、逍遥法外?我且问你,从头到尾,你可曾考虑过身为兄长的我?可曾考虑过贵为皇长子妃的大姐?可曾考虑过谢家一门的荣辱兴衰?”

谢贻香被他这番话训得无言以对,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簌簌直往下落。谢擎辉原本还准备了大番说辞,谢贻香这一落泪,他反倒有些愕然,仿佛是浑身力气无处发泄,只能怒哼一声,直气得连连跺脚。

要知道谢贻香今夜这一连串奔波,从被先竞月从天牢第五层救出,再遇到司徒明杰和岳大姐的出手相助,最后一路策马至此,当中本就有些身不由己,直到此刻,她也没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不要逃。此刻被二哥这一通训斥,她到底是一副倔强脾气,擦拭着眼泪哽咽道:“我跟你回去便是……大不了便是一死,也绝不会连累谢家上下,更别……更别连累师兄……”

谢擎辉见她这副模样,虽然兄妹二人早有嫌隙,但终究是二十多年的亲情,又岂能轻易割舍?他心中一软,怒气已然尽消,随即向路旁树林方向微一招手,便有两名轿夫抬着一顶朴素的小轿缓缓行出,来到谢贻香附近停下。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从轿中响起,淡淡地说道:“谢贻香今夜已死,从今往后,世上便再没有什么谢三小姐了。”

谢贻香听到这个声音,顿时心中一恸,脱口叫道:“大姐?”激动之余,整个人便要冲上前去。却听轿中女子冷冷说道:“你别过来,我不是你的大姐,今夜也不曾来过此间;而你也再不是什么谢家儿女了。”

谢贻香一愣之下,顿时僵直当场,眼泪滴落得如同断线的珠子。一旁谢擎辉急忙上前,将一卷身份文牒塞到她手里,说道:“今后你便改姓为‘徐’,用这个新的名字。这金陵城么,你便再也别回来了。嗯……最好……最后也别在中原出现了。”说完这话,谢擎辉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,急忙转过身去。

一时间谢贻香只觉天旋地转,险些晕倒过去。试问大姐和二哥这般行事,虽说终究是要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,但也意味着要和自己划清界限,甚至将自己从谢家家谱上彻底除名?这对谢贻香而言,无疑要比杀了她还要难受。然而轿中女子似乎全无感情,当即催促道:“徐家小姐,这便可以上路了,休要多做耽搁。”

谢贻香心如死灰,只是呆呆望向轿中不肯露面的大姐。谢擎辉见状,又是一声叹息,当即伸手将她抱上马背,又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挂在马上,替她牵着马前行,口中则低声说道:“你大姐已经怀上了皇长子的血脉,也便是皇太孙,所以不能出轿吹风,倒不是不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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