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旧时家中(2 / 3)

归说话,又突然插嘴,瞪着眼问春归“听他们说,你阿娘刚死了不久?”

沈夫人大觉尴尬,嗔了一眼宝贝儿子“你长嫂的确新近丧母,但你这样说话,也太不恭敬。”

春归倒不甚在意“六叔还小,童言无忌,夫人勿须责怪。”

她是听兰庭称呼沈氏为“夫人”,衡量了一阵,还是决定跟着夫婿称谓公婆安一些。

赵小六又问“阿娘,人为什么会死呢?”

沈夫人实在觉得兰庭和春归的新婚次日,谈论生老病死的事大不吉利,只敷衍道“因为人上了年纪,就免不得长辞。”

“那阿娘你这大年纪了,怎么还不死?”

众人……

春归真想把童言无忌四字给重新吞回去,顺便再把稚趣讨喜的评价也一并吞回去。

沈夫人再是宠爱儿子,也被这童言无忌堵了心,把柳眉一竖“阿娘年纪哪里大了,阿娘还未满三十!”

“阿娘就是比大哥哥年纪大,也比大嫂年纪大!阿娘都不教榭哥儿道理,还冲榭哥儿瞪眼,阿娘不如大哥哥喜爱榭哥儿,榭哥儿不要阿娘了,榭哥儿要找大哥哥去!”迈着小短腿就蹬蹬蹬地跑了,只留下沈夫人坐在椅子里直抚胸口。

但当娘的总不能真和自己的儿子一般见识,沈夫人对春归叹道“这孩子,在兰庭跟前还像样,就会跟我淘气,可真是个小冤家。”

春归只好陪笑道“六叔还小,又是男孩,难免更加亲近兄长,却也并非便不亲近夫人了,六叔心里也清楚,再怎么淘气,夫人也不会当真责怪他。”

沈夫人这才觉得几分顺意,便和春归说起了赵小六的糗事来,婆媳两这么趣话着消磨了半日,待沈夫人午间小憩,春归才又回到自己的新房,到下昼,再去陪沈夫人用晚膳,因着是子媳的新婚,赵知州也回了内宅用餐,算是开设家宴,不过并没有更多的亲朋在场,还是隔着屏风,分开男女两席,春归满耳里只有赵小六的童言无忌,没听见赵知州和兰庭的半句交谈。

待用了晚膳,兰庭便携春归告辞,顺带着捎回赵小六这么个摆脱不了的小尾巴。

这一晚夫妻二人克守规矩分房而息,次日清早,兰庭便相陪春归回门,只这个回门又和普通不一样,新婿要在妻家住上一些日子,是为岳母丧祭的礼仪,一直到李氏下葬。

如此一来,不得不和赵小六“久别”,车子已经走了老远,春归甚至都能听到赵小六哭闹的“魔音”,她不无感慨我家夫婿当真魅力无穷,瞅瞅赵小六和兄长难舍难分的架势,当真震撼人心。

却没想到的是,只隔了短短三日,兄长华彬竟能把旧家收拾齐整,亲自往村口古槐树下相迎,没往宗家,也没有到宗长居宅,给了春归一个莫大的惊喜。

一应器用物什,似乎和父母在世时并无差别,春归坐在自己的闺房里,一时间恍惚,一时间又难免伤感,她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,相信了父亲将要招赘的话,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嫁去别家,可一转眼,就将要去国都北平,远离故土了。

坐着坐着眼里便忍不住充盈了水光,看着新糊的窗纱外,柔和的阳光更是一片模糊。

但春归到底没有垂泪,她握着拳头强忍住悲愁,她想父亲的魂灵若在,是不希望看她这样难过的。

她牢记着父亲的教诲,无论何时,都不舍弃豁达开朗,就像父亲曾说的话——“疾风怒雨,禽鸟戚戚,霁日光风,草木欣欣,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,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。”

永远莫惧人生艰难,正如曾经走投无路的自己,突而就迎来了柳暗花明。

春归稳定了情绪,步伐悄悄,她看见小院里竹亭中,兄长正和兰庭把酒长谈,石径上槐花满积,亭外一丛矮竹,挺秀依然,这里是她如此眷恋的家园,有的亲人已经不在了,但今后还有让她牵挂的家人。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