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八 春雨(1 / 4)
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,和春的光景一起。
毫无征兆的、悄无声息的,细细密密的。唤醒了沉睡的土壤,也润泽了万物。将整个冬季的仆仆风尘和搔痒的干燥都洗去,好像冬天不会回来了一样,将它彻底埋藏在了连绵的雨丝里。
从朔北送信过来起码得有一个月。
一个月前坠茵准备十五天后行动,那么也就是说一个月后的现在,坠茵已经回到鹰族十五天了。
按照原先的计划,她会以宁国公主的身份待在羽弗晋的身边,与归藏里应外合的击破羽弗晋对鹰族的统治。
富足的思岚国精锐军力必然不会比以游牧的鹰族差,医疗药品和资源更是不亚于鹰族。
可沈谧的担心还是不少。
羽弗晋向来阴险狡诈且心狠手辣,而归藏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先礼后兵的君子了。再加上本就是在鹰族的地盘上抢人抢权,先不说在地势形态掌握方面存在的劣势,单说起战理由都立不住脚。
这一仗谁输谁赢确实不好说。
再一个就是沈谧不知道以坠茵的一己之力,能不能撑到归藏带兵前去救她。
本来沈谧是要另想办法的,可坠茵执意要这么做。
沈谧知道坠茵报仇心切,又想自己率领部队来解救雀鸣,而他们最有力的援军也只剩了思岚国,沈谧便听之任之,姑且先这样做下去。
正因如此,沈谧这边更不能闲着了。
虽然说鹰族和思岚国的军力加起来已经很强了,但杭洛国在各个方面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。两方一旦开战,且不论胜负,生灵涂炭是不可避免的,最终遭殃受苦的还是百姓。
鸣儿已经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从血流成河的逃亡,不到万不得已,沈谧是绝不会让这场最后的战争爆发。
为了确保这场反叛的胜算要在八成以上,他要想方设法拉拢人心。
只有从人心上推翻了杭鸣谦的地位,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。不论是物力财力,还是人力。
其实从杭鸣谦将鸣儿封后之后,朝中就有了不和的声音。
更有甚者在朝堂之上对杭鸣谦提出了“女色误国”的警告。那人还不是别人,就是沈谧的父亲,沈丞相,沈居。
其实父亲对于鸣儿的偏见,沈谧一点也不意外。毕竟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字都有各种各样的不满,更不用说在他心里自己那个有些不懂事的前儿媳妇了。
令沈谧意外的是父亲能当众毫不留情面的,对大众心中的“明君”提出这样不小的警告。
沈丞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十分看重情面的人,有的事在他那里,能不说就不说,就算是非要说,他也只是会旁敲侧击的提醒。如此大幅度大力度地伤皇上的情面的事,沈谧从来没想过会是父亲去做。
怎么着也应该是沈谧去做更说得通一些。
可能是父亲良心发现了,要尽全力阻止皇上沉迷于美色。也可能是父亲觉得皇上从沈家抢了人,多少还是扫了沈家的颜面。
不管怎么说,既然有了丞相父亲的领导,就会有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跟着他走。只要沈谧在“皇上沉迷女色”方面大做文章,便能达到引起众臣不满的目的。
双月宫下春雨的时候远比下冬雨好看多了。
在万物复苏的季节,把蕉叶冬青都洗得绿油油的,整个院子看过去可不比御花园的景色差。
雀鸣没有搭理福娘她们的阻拦,还是在绵绵的雨丝里和阿墨一起赏绿。
整个园子里有枯木逢春蛰虫昭苏,也有青翠欲滴春风料峭。到底是韶光淑气,不仅洗礼了血肉污秽的身躯,也冲净了彷徨困苦的心境。
“娘娘,已经半炷香了,该回了。”福娘打着伞过来,将娘娘周围的雨丝全部阻断。
雀鸣明明看着屋里的香只断了一小截,但也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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