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 冰释(3 / 4)

沈谧的关注点完全没在父亲实则是在骂他上,眼前飘过的尽是“儿媳妇”。

不出意料,当他看向鸣儿的时候,更像是在照镜子。两人脸上同时浮现出盖不住的喜悦。

沈谧虽然从未觉得父亲的认可会令他对鸣儿的感情有所影响,但当得到父亲的认可时,心中的惊喜还是如喷涌的泉水般涌上心头。

“丞相大人言重了。”雀鸣庆幸之余还是赶紧低下头,推脱了这份突如其来的褒奖。

“还不改口吗?”沈居的重点终于也回到了正轨上。再次转过身看着雀鸣,眼中尽是做父亲的慈爱。

雀鸣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,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,回过神后立马低下头,“父,父亲。”

她咽了口唾沫,感觉心脏突突的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。

沈居自然而然的应声,没有丝毫的违和。

“知道为什么要叫你们来沈家的祠堂吗?”他向前缓缓踱步,引着雀鸣和沈谧走向烛火最亮的一处。

那里白烛已经该换了。快要燃到尽头,烛台上也满是熔化了又凝固的蜡。

夫妻两人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停下脚步挪开身子后出现在眼前的牌位。

正中间的楷体工工整整的刻着秦氏秦锦瑶列祖列宗往生莲位

就连沈谧也没想到,只是沈家妾室的母亲,牌位也被放进了沈家的祠堂。而且,父亲仍旧保留着母亲她的名字。

“你母亲此生最大的愿望,就是你能过得好。”沈居仰起头,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得太多的儿子,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,却发觉有些力不从心了。

时间真快啊,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,就已经长大了。

沈谧咬紧了牙,没有说话。

从小到大,父亲没有几次是对他好好说过话的。偶有几次交流,不是讽刺就是贬低打压。如今再次同父亲面对面,向来稳重的沈谧也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“你是咱们家,最有出息的孩子,”沈居顿了顿,“也是,我亏欠最多的孩子。”他又看向了那烛火后的牌位,明明是明亮的火焰,在他的眼中却有些黯淡了。

沈谧没有出声,低着头听父亲说话。

“和你母亲一样,你们在这个家,都受了太多的苦。”沈居抬手小心翼翼的取下牌位,粗糙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上刻着的字,“是我的不好。”

沈居在心中自嘲。他哪是什么伟大的父亲,不过是个被利益熏得早都面目全非的老人罢了。

雀鸣抬起头看了看沈谧的脸色,收回目光时无意间发现,那个原本应该是很崭新的牌子,从她的角度看过去,竟有些反光了。

“你母亲走后,我想了很多。”沈居将牌位重新放回,将它挪到正中间的位置,转过身看着早已超过自己的儿子。

“如今你们要远行了,也好。”

最出乎沈谧意料的是,父亲只字未提他辞官离城的事,反而如释重负一般,抬着有些僵硬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把这个带上,”沈居从怀中取出一只细长的瓷瓶,放到了雀鸣的手里,“这是你们母亲的骨灰。她在世的时候,我没能圆了她的愿望。如今只能靠你们,带她出去走走了。她曾说,想去海边看看。”

雀鸣看了看手中昂贵的紫罗玉兰翡翠瓶,温凉的触觉从掌心沿着指尖传便全身。

她忽地想起自己刚入沈府时,那日早晨,沈三夫人一袭紫衣,牵着自己的手,笑意盈盈的模样。

那时候,沈三夫人握着自己的手,也是这样刚刚好的温度。

“明月。”沈居又转了身,对站在祠堂外的明月唤了一声。

明月不算是沈家的人,便一直没有进入祠堂。

主君唤了之后,她还是沿着祠堂的门槛,一路走到了离主君最近的地方。不逾矩,是她的准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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