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歌(2 / 3)
筝缓夜愁。
看惯了眼前的推杯换盏、灯红酒绿,听惯了耳边的莺声燕语、曼妙轻歌。
她本以为自己便会像这般堪堪度尽余生,但谁曾想到,有人会猝不及防地突然闯入,送了她满怀明月清风。
“泽兰姑娘,您怎么了?”
安歌走后,小丫头见她还在发愣,关心地问道。
泽兰回过神,才发觉自己已盯着桌上他用过的茶盏良久。
她抬头看向小丫头,微微一笑“无事。”
不顾小丫头疑惑的目光,她站起身,望向庭院外属于盛夏的碧绿苍翠。
鸟语蝉鸣。
………
雁声如洗,微凉的秋风席卷去夏日的燥热,转眼间,九月已至。
“泽兰姑娘!”
泽兰回首,便看见安歌一身青衣,正笑着向她走来。
从那日见面后,他便常来看她。
之前迫于无奈,她也曾私下见过一些人。
他们见她,也无非就是想听她弹琵琶、唱曲儿,再有些过分的要求,都被她只卖艺不卖身的底线拒了回去。
但安歌与那些人不同。
他上次来,给她作了幅画,昨日又为她写了首诗,不知今日又会给她带来何事何物。
他从不想着从她身上索取,让她为他做点什么。
安歌看着她,便会笑;见她笑了,他会比她笑得更开心。
他那眸中好像升起了盏盏耀眼的孔明灯,将她包裹其中,慢慢温暖了她。
………
秋雨潇潇,红枫飘落,洗去往日浮华。
此回,安歌考取了贡士。
“何时进京赶考?”泽兰垂眸,轻声问道。
“一月以后。”安歌低头,伸手摸了摸后颈。
泽兰拿茶壶的手不禁一顿。
“恭喜公子了。”她尽力笑了笑,为安歌倒满茶盏,虽是道喜,但语气中并无欢喜。
“泽兰姑娘!”感受到了泽兰的情绪,安歌抬头看向她,目光如炬,“待我考取功名,有了钱,定会赎你出来的!”
泽兰稍有出神,随即眼波流转,看着他轻轻一笑。
“好。”
………
胭脂美酒,窗映月圆。
青楼声色,不诉离殇。
今日,安歌进京了。
泽兰看着笼中的鸟儿,她伸手轻轻附上了那精致的银制鸟笼。
“日后,便又只有你能陪我了。”
没有什么缘分可以维系一生,再华丽的宴席都终有散场的那一天。
有人曾说过,萍水相逢随即转身不是过错,刻骨相爱天荒地老也并非完美。
其实,她从未奢望过安歌会赎她离开这里。
见惯了这人世间的薄凉,又怎会轻易相信男女间的情爱?
在爱情里,最守不住的是誓言,最经不起的是等待。
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
这些,她都是知晓的。
但她之所以还是选择了去相信安歌,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念想,好支撑着她在这人情淡薄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。
深画眉,浅画眉,蝉鬢鬅鬙云满衣,阳台行雨回。
巫山高,巫山低,暮雨潇潇郎不归,空房独守时。
………
二十年后——
长安原太守辞官还乡,朝臣安歌被任命为新任太守,奉命前往长安。
马车驶于长安街道,一阵清风拂过,吹起马车纱帘一角。
眼角余光一瞥,安歌心下一惊,低头抿了抿嘴唇,浓眉微皱。
“停车!”半晌,他抬头对车夫喊道。
马车停下,略有颠簸,车内夫人着装华贵,她朝安歌看去,满脸不解。
“夫君,离太守府好像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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