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(1 / 5)

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汉有游女,不可求思。
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
翘翘错薪,言刈其楚。之子于归,言秣其马。
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
翘翘错薪,言刈其蒌。之子于归,言秣其驹。

汉之广矣,不可泳思。江之永矣,不可方思。

闾丘野一边弹奏着《殇别离》,一边轻叹吟着这一首赋有淡淡忧伤的《汉广》,吟得让人心中微微酸楚。一曲结束,他半晌没有动弹,只是又轻吟道“南有乔木,不可休思。我心之人,不可求思!”

英台默默的听着,莫明的熟悉之感悠然而来,此情此曲她在家中见到婶娘每每弹奏时也是如此悲叹。她儿时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,只是觉得那位年轻娇美的婶娘是个爱哭的大人,还时不时的偷偷取笑予她。等到再长大点后,她从她的琴声中听出的则是凄凉,是无奈,是悔恨与惆怅。而在眼前的这位丘闾野给她的感觉是这样的相似,这首《汉广》不正是描述着浓烈的相思之苦吗!英台产生一个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想法莫非婶娘与丘闾老师以前认识?

那丘闾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情,用广袖拭干脸上的泪痕,抱着琴跳下岩石。忽见梁祝二人正站在此地,不由得怔了一下。这二人忙向他施礼,他也没有想掩饰,笑道“怎么,又在这儿偷听这天籁之音了?”抱着琴自行向前走去。

英台快速跟了上去,山伯去溪边打水。英台追了过去,道“老师,学生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老师。”

丘闾野斜视了她一眼,‘嗯’了一声表示可以。英台问“老师刚才所弹奏的曲子,可是我上次演奏的那曲?”

“是,又怎样?”他继续走着路,随口反问。

“那么老师可知道一曲子是谁写的?”

他忽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,盯着这个学生,顿了顿,半天才开口“你不是说过这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吗?我也是第一次听到,怎会知道是谁之作!”

英台故作惊讶,道“是了,老师果真是过耳不忘。这种曲子也不知是什么名儿,也是那些闲人打发时间拿来消遣,本来就不是什么佳作,又是无名无份的……”

“为何无名无份啊!它叫《殇别离》……”闾丘野一时嘴快,只等话音落地后才意识到此话算是收不回了,加快步伐甩开这个学生。

这一反应更能验证了英台的推断——闾丘野原与自己的婶娘是认识的。

之后的这几个时辰里,英台曾多次想找机会去找闾丘野问一问是否和婶娘相识,不过那人像是特地躲着自己。她最后也没有了法子,只能作罢。她也并不是喜欢爱打听别人私事的人,只是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小叔与婶娘。她这几年也明白了一些情感上的问题,自知那婶娘与小叔的婚姻并不幸福,加上婶娘每每弹奏起《殇别离》时总是让她感到一种不可言语的苦楚,她有好几回向她询问,但婶娘一直用沉默回应她,为此,她也是疑惑不解,又不可直接去问小叔,况且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告知她,说不定他也是弄不明白。

中元节终于到了,他们几个同窗好友才想起约好晚上游墓地之事,便兴冲冲的让书童去山下集市上买来白纱灯,蒋嘉暮还吩咐自己的书童阿德从乌灵医师那里拿了一瓶雄黄药酒。

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山伯拿着一小酒壶,闻了一鼻子,皱眉问道。

嘉暮带着自豪的口吻道“是雄黄呀,怎么样,还是我想得周到吧!”使劲将酒瓶塞进自己身上的布包里。

尔岚白一眼他,一把将布袋夺了去,手伸进去一摸,再往里一瞅,只见布袋内塞满了七七八八的零碎东西,竟然还有块没吃完的用纸包着的饺饼。弄得那几个人一齐向这边看来,再一齐看向蒋嘉暮。他不好意思的嘀咕道“我怕半夜走山路会饿。”

-->>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