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节外生枝（2 / 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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璇玑缓步走近了些，歪着脑袋凝望门脸前面悬有的一张木招牌有良晌，上面的图案颇为古怪，下横有新月，中置一圆盘，其上绘有曲尾，状似烈焰，直冲云天，三物皆为铅白所绘，状似某种璇玑从未见过的图腾，在涂有乌漆的木招牌上颇为显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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璇玑不由自言自语道：“胡姬酒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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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正一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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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乐坊，穆相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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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师文近来很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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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打自己家主升任宰执后，那群居于城北的达官贵人们好似嗅到血腥的蚊蝇，纷纷不辞远途，跑来城南这偏僻的昌乐坊相府送礼。几日下来，王师文已经记不清送过些什么了。只记得其中不乏珠宝珍玩、锦贝绸缎，甚至宫里也送来了些贺礼，据说有几样是圣人亲自挑选相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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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按照家主给王师文的吩咐，除却圣人所赐收下以外，其余赠礼皆一应退还。但饶是如此，今日前来送礼的不减反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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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方说，巳初时来此的是宰相李宗闵家的管事，王师文点了点，满满一车尽是些古籍经典，每一卷用的都是象牙白轴、水晶环扣，还用五色布签标明了类型，可谓精美绝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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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相府的管事很会聊天和察言观色，知道王师文受穆庆臣嘱托，不收受财货，便不过多为难。末了临走，管事还因为初次见面，给了王师文一块雕木令作为见面礼。王师文见这不过是一块木头，觉得不很贵重，又是给自己的，便收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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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现在站在王师文眼前的这名身着银绯、满面堆笑的翰林学士许康佐，却让王师文犯了头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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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都是遣府中下人差役相赠，王师文只消简单搪塞一句“阿郎如此吩咐，师文实不能收”云云，对方也都是为主人办事的，自然不会过多纠缠便打道回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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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这年向古稀的许康佐，竟然会亲自前来送礼，倒让王师文彻底犯了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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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翰林，真不是小子不给面子，但阿郎吩咐若此，小子不敢不从啊……”王师文拱着手，几乎将腰身弯成直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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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康佐似是没有觉出王师文言语中暗含的拒意，仍旧笑面盈盈，叉手道：“许某年近七旬，即将致仕，不求相公提携，惟愿恭贺穆公拜相，略备薄礼，聊表心意罢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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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师文撇撇嘴，瞅了眼许康佐身后满满一车的“薄礼”，心道，您虽不求提携，但为子孙求官之心怕是有吧……王师文不愿说破，打起了太极道：“许翰林心意小子明白，无奈小子万死不敢私为阿郎做主，许翰林若闲来无事，不若入府小坐，等朝参入阁过后，阿郎回府，许翰林再向阿郎当面赠与，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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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康佐虽然迟钝，但他到底与穆庆臣同僚过，这新任宰辅届时将作何反应，老翰林还是能猜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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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康佐不动声色，顾而言它，他轻叹一声道：“数月前，许某与穆相公同席，为圣人侍讲，期间圣人曾问起许某襄公二十九年，阍弑吴子余祭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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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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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师文心中一惊，这老头提这件事是为何？莫非家主与圣人所谋，已被此人猜出些端倪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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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圣人彼时所欲知者，乃‘阍’字之意，无奈彼时骠骑大将军在侧，许某惶惶不敢明言，相公精胆绝伦，直言相解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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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…”王师文咽了口唾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