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物归原主（2 / 4）

张翊均说的是实话，他见窃贼没能在自己这边得手，便故意在餐几上留了远远超出饭钱的钱缗，一为嘲讽，二为试探。但他也没想到此计居然成了，而且竟然真的会有窃贼会不甘心到要冒着被擒的风险尾随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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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窃者当罪，应将这厮即刻扭送万年县衙……”李商隐怨毒地道，他初到长安西市时因盘缠被偷造成他被迫流落街头大半日的经历，仍然历历在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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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一听扭送官府，吓得顿时膝盖一软，但因张翊均的胳膊肘抵在喉咙下方，他也跪不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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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盯着老者一双眯缝眼半晌，这人生得一副憨厚面相，实在不像是自己心目中的惯犯窃贼的模样，便确认似的问道：“你便是那伙盗窃全长安城的窃贼团伙的一员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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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一脸狐疑，他浓眉皱起，宽厚大手轻抚着山羊胡子，像是没听懂似的疑惑道：“盗……盗窃？！盗贼团伙？什么意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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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装傻！”李商隐怒道，转而向张翊均建议起来：“义山看还是送到县衙吧，若真非窃贼，一审便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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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误会误会！”老者这回像是听懂了，急得连连央求：“小老不是什么窃贼，这都是误会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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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和李商隐面面相觑，莫不是有什么隐情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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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问道：“足下姓甚名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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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老者自称名叫吴世良，是京兆万年县人，从祖辈便迁居西都，一直在经营绢马生意，小有资产，家就住在这宣阳坊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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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听了这自称吴世良的老头的叙述，目光又不由得再在他身上扫了扫，华贵的花衣袍服、佩巾幞头、云履靴……确是一副豪商扮相，看来此人自述小有资产应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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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松开胳膊肘，转而揪住他的衣领，又从李商隐手里接过那布囊，蹙眉道：“那这个你怎么解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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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…”吴世良有些语塞，他迟疑片刻，忽而叉手一礼：“二位何不同小老往寒舍小坐，以、以洗清罪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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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开始有些犹豫，但想到此人家宅也在宣阳坊，距离不远，便颔首同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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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商隐牵着两匹马跟在张翊均身后，而张翊均则跟着——实为押着——吴世良在前。三人沿着宽街转过第三个十字大街，这里是诸路交汇之所，正是里坊最为精华的地段，距离万年县衙有两个街口。而吴世良的家宅，正坐落于这边路段的西北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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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门两侧各有一抱立柱，皆涂朱漆，分外惹眼。府门正上方还煞有其是地悬了块宽大匾额，上书正楷“吴宅”，不过李商隐身为内行人，一眼便看出来匾挂歪了，以至同这气派的府门一搭配，看上去反倒略有滑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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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院里竟然是一三进院落，甫一进门便有仆役前来问张翊均和李商隐二人喝些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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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必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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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将手一摆，他还有正事，可不想在此逗留太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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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世良一边在前领路，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这宅院的历史。同时还颇为热情地将自己家的琐事，诸如大儿子往朔方去卖马，小儿子往浙西去购绢之类，都一并详述，全然忘记自己是个重大盗窃嫌疑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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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进院落有一处偏屋，吴世良掏出一柄铜钥匙，咔咔两下将锁头打开，尔后推门而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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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翊均和李商隐一前一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