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:途中(2 / 4)

林中,传来了鸟儿归巢的声响。

两只黑色的乌鸦,盘踞在前方村口处的一棵早就死亡的枯树上,它们血红色的眼睛凝望空荡、冷寂、幽深的村子,嘴里发出“嘎嘎嘎”的哀鸣。

司匡骑着马,领着队伍,如愿以偿地到达了村庄。

村内,几十座低矮破旧的房屋,鳞次栉比地散落在南北两侧。

每座房屋的南侧,都种着一颗高大的槐树。

槐树高耸,茂密的树叶压着房屋,屋顶上的茅草被树冠压在底下,动弹不得。

树下南墙,因为树的缘故,终日不见阳光。昏暗潮湿。

外墙用泥巴糊上去的墙皮早已脱落了,墙上露出来大大小小、凹凸不平的破石头,石头缝里,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。

不知为何,每家每户门口的那棵槐树上,都挂着一个黑色的小旗,小旗的正下方,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深褐色麻布。

司匡看到这一幕,眉头皱得更厉害了。

他来到大汉将近半年了,自然知晓黑旗的作用——招魂。

为何每家每户都要挂黑旗?

难不成,这里的人死绝了?

正当他疑惑的时候,一阵苍老的声音,引起了他的注意,“尔等何人?”

不远处,一个拄着一根树杈拐杖、全身黑色衣服,眼圈发黑,鬓角发白、面色惨红的老妪,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
司匡与孔武相视一眼,同时点点头。

下马,走了过去。

来到老妇人面前,司匡拱手,谦逊行礼,笑着,“老人家,吾等是齐鲁之地的商贾,想北上,敢问此地可有船只?”

“商贾?”老妪脸上的皱纹增多了,抻着头,瞅了瞅后面庞大的骑马队伍,深邃的双眸中闪烁着令人寻味的光芒,半信半疑,回答,“尔等恐怕要失望了,这几日,濮阳南岸,都不会有渡河船只。若急着过河,最好绕路。”

“为何无船?”

老妪无奈地摇摇头,叹了一口气,“黄河决口后,濮阳便成为众矢之的。为了平息河水,这几天,亭长会在濮阳计吏地监督下,主持河伯娶亲。”

“河伯娶亲……”

司匡听了这四个字,脸色黑的和煤炭似的,差点隐于夜色中,只剩下一件漂浮的衣服。

“老人家,可否详细说一说?”

“……”老妪沉默了一会儿,再次看了一眼司匡背后气势汹汹的儒生们。

迫于压力,叹息,“汝二人跟吾来吧。”

“诺!”

司匡回头,对着孔安国喊了一声,“子国,褚公因需照顾胡博士,未曾跟来,吾二人离开之后,公羊学子们就先交给汝了!”

“放心吧!”孔安国挥挥手。

……

不一会儿,在老妪的带领下,司匡与孔武,进入一间大门破裂的茅草房舍。

因为槐树的缘故,房舍内部比屋外还要黑暗。

进入之前,司匡特意的瞟了一眼门前黑旗之下。

借助着天空惨淡的月光……

果然,这里也有一块巴掌大小深褐色麻布。

二人在老妪的指示下,坐在了一块被虫子咬的破破烂烂的草席上。

而老妪的身影则独自消失在屋内的黑暗中。

过了一分钟,这道佝偻的身影再次出现。

这一次,她手中没有拐杖了,而是多了两个带有缺口的陶碗,碗内还盛着浑浊的水。

老妪把碗递给司匡、孔武,随后,自己走到黑暗的角落,坐下,低着头,再次陷入沉默。

司匡把手中的陶碗放在地上,拱手,声音清朗,再次请求,“老人家可否为吾二人解答河伯娶亲始末?”

“唉……”

老妪重重叹息,抬着头,双眸中布满了阴翳,整个人苍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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