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痛恨的根源(1 / 2)

阿飞带着两个手下到巷子口的时候,远远看到一个小姑娘提着油灯站在中段,她带了面纱,等人走近了递过来一张五十块“多谢。”

地上那人显然已经死了多时,一旁的血迹都已干涸,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被风吹散,反倒是那女子身上的桃花香格外浓烈。

“应该的。”阿飞接过钱,招呼手下两人去收拢尸体。

“说起来,要是找你们的次数多了,能不能便宜点?”她是真觉得贵,一次五十块,赚钱都赶不上花钱的速度。

少女的眼神格外镇定,这样深的夜色里,独自面对着尸体等人来,还能平静地讲价,故而阿飞多看了她两眼,她的长发只拿一根红绳粗粗系了个结,自然垂在身后,一双眼映着油灯的昏黄,透出一股子幽冷。

阿飞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讲价的,看在她年纪小,也没有太凶“司南阁办事,从不讲价。”

两人把尸体装进麻袋,抬走了,阿飞随后跟上,车子驶离。

悦糖心盯着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,开始后悔自己在心脏处补刀了,她习惯性地,坐在血液之上,青砖地面冰凉,男人死时的模样刻印在她心里,跟记忆重合。

那是十六岁的时候,林溪岑把她跟一个濒死的男人关在牢房里,“他是为了让你成长而死,不亏。”

亲眼见着一个人的生命随着血液减少而流逝,男人瞪大了眼,怨恨地看着自己。

男人只撑了两个小时就死了,牢房不大,他的血液遍布整个地面,染红了她的衣裙,低头是满地的鲜血,抬头是那人死不瞑目的一张脸。

死人的瞳仁是极可怕的,黑黢黢,仿佛能映出漫天血色里她苍白的小脸,仿佛能映出地狱里的恶鬼。

牢房漆黑,夜幕悠长,悦糖心睡不着,她睁眼闭眼都是那人的模样,就好像,十六岁的时候,她受尽了一生的苦楚。

“糖心,糖心。”钟云摇醒了她,“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?”

“我没事。”悦糖心有些虚弱,这段记忆好像被她选择性屏蔽掉了,直到今天,相似的情景才让她再次想起。

这里,是痛恨的根源。

不论现在的林溪岑是怎么样的,哪怕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,她都要毫不顾忌地,残忍地,把受过的伤痛一一还回去。

黑市,司南阁。

阿飞带回的尸体都会经过简单的尸检,再拍照记录,这是司南阁私下做的行当之二,贩卖消息,之一则是收敛尸体。

“尖锐物体穿刺喉管,一击毙命,后因泄愤或者补刀在心脏处连扎三刀。”白色橡胶手套上沾染了血迹,顾司南脱下手套,例行问道,“这次是什么人?”

“这次倒是不大一样,地方是在贫民区的小巷里,那人是个小姑娘,看上去只有十几岁。”阿飞感慨道,“这世道,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经历了什么,对着尸体平静讲价,真是造孽。”

阿飞有个十三岁的女儿,天真可爱,他瞒着家里人干着这样的行当,头一次见小姑娘这样,把自家女儿代入进去,他实实在在受不了,心疼无比。

“少说话多做事。”顾司南冷声道,在这行做事,不能太有良心,阿飞有了家人,做事总瞻前顾后,让他敛个尸体都感慨良多。

等到天明,悦糖心才入睡。

钟云无声地翻动着面前的书页,怎么也看不进去了,她见到了血迹,也见到了小巷墙边的一团黑,隐约是个人,这一晚,糖心做了什么事,她心底也有猜想,只是不敢问,糖心好像再也不是原来的糖心了。

天高云淡,悦糖心是下午醒来的,她没什么胃口,细致地把自己收拾过,这才换了衣裙去往林家。

督军府还是一贯的守卫森严,悦糖心被人检查过手袋才进去,樊灵来接她的,穿着林家女佣统一的斜襟衫,梳了一条长辫子,领着她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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