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六十四章 辩色(2 / 3)

父亲入狱……冤否?”

冤么?真不冤。

根据曹颙后来所知,宁春父亲在江南巡盐使任上八年,孝敬太子的银钱百万不止。

不说孝敬太子的,就说宁春家的奢华,也是曹颙亲眼见的。要知道,巡盐使不过是从三品,年俸不过一百多两,加上世袭佐领与爵位俸银,总计也不过三、四百两。

宁春在江宁时,不过是十五、六,就已经是秦淮河上的常客;进京后,遇到秋娘前,他也常混迹青楼记坊,又挑剔,只瓢清倌,每月要开苞几个,每次抛费都是百两起步。

宁春父亲贪墨之事,有迹可循,断不会冤枉了他。

宁春身为嫡子,在他父亲进京前,八方周旋,真要问罪,也断不了干系。

要说不冤,他们死的不明不白,没有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审核定罪,就莫名其妙地“畏罪自尽”。

要是真纠起来,这大清官场贪墨的官员还少了?

尤其像宁春父亲这样,背后有主子的,就是被主子撒出去捞钱的。有几个真正被问罪,还殃及子孙的?

就算宁春父亲当死,宁春也不当死,如何不冤?

“虽说他们是受夺嫡风波牵连,才锒铛入狱,但是贪墨的罪名,却不是空穴来风。”曹颙斟酌着,说道。

出仕这些年,曹颙亲眼看着这官场的糜烂,对于吏治感触颇深。所以,在教养几个孩子时,他就让他们明白,舒适的生活不需要奢华。而且,在银钱花费上,从他们入学后,就让他们自己记录收支账册。

曹颙到户部任职后,接触的地方物价的公文很多。他时常挑些来,讲给孩子们,让他们知道百姓生计。

说句实在话,左住、左成兄弟两个比天佑与恒生还要富有。他们两人名下的土地、房产,足以保证他们一辈子富裕生活。

曹颙的教导,并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去赚钱,而是让他们不要受金钱诱惑,不被金钱左右。

因此,这小哥俩听了曹颙肯定的答复后,都变了脸色。

他们素未谋面的父亲,竟是个贪官。

虽说的自古以来,子不言父过,但是这个打击也使得小哥俩发懵。

在他们心中,父亲既是与义父为友,定也是高山仰止,不流凡俗的人物,谁会想到,竟是与祖父同流合污的贪官。

一时之间,他们都熄了声。

曹颙见他们如此,道:“等你们大了,就会晓得,什么叫‘身不由己’。你们祖父在江南任职时,你们父亲不过十来岁,哪里是能说的上话的?就是你们祖父,贪墨虽不该,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。”

听曹颙给宁氏父子说好话,左住侧过脸,嘟囔道:“为人立世,总要讲究艹守。为官者,不是当上报君恩、下抚百姓么?既起贪念,上负君恩,下愧百姓地方,已是……”

到底是亲长,又死者为大,这“不忠不义”四字,他还是说不出口。

不仅左住受打击,连左成也一下子消沉下来,道:“义父与二叔、四叔也为官,怎么没有‘身不由己’?”

曹颙摇摇头,道:“只是没与你们说知而已,老太爷生前,执掌江宁织造府数十年,亏空户部与江南番库库银数百万两,被人骂为国之蛀虫。只是这骂名不是为他自己背负的,那亏空的数百万两银钱,也都用在圣驾南巡上。你们四叔,考进士前,曾在河南府当差,受知府赠银数千两,与尘同光,才平安地度过两年;那些银子,分毫未动,都捐了国库,这是另一种保全。你们现下过了院试,以后还要考乡试、会试,等到入仕时,你们就要选择该以什么方式来保全自己。”

大人的世界,并不是孩子想象的那般纯净,并非只有黑白二色。

曹颙虽然觉得宁春家奢华,但是也没有觉得自家能好到哪里去。

曹家几代人忠心康熙的同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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