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一章 审度（下）（2 / 2）

：“郭显？你说郭显？”

他生怕老人家话不清使自己听错了，特地又问了遍。

“是啊，好像还是个大官呢。不过呢，那郭家待我们实在薄，过了年，不给东西不说，每年还多要东西，多要钱粮。可我们穷苦，一直也没个出路，哪来钱填他们的无底洞啊？送到了京里，也不过是挨他们的嘲罢了。”老人家的气有些不稳了。

莫超忙说：“您慢点说，我让人给您拿席子，您慢慢说。”

老人家安坐后，悠悠地说：“我们没钱，过年的时候，只能找郭家在晋州的那个官借钱，于是利滚利，欠了才一贯钱，他们竟狮子大张口，让我们还一万。”

张主事道：“一万，这算利钱，也不是这么算的吧。”

“哪里啊，人家仗着自己是州衙的官，所以不拿我们当人看，要是认准了我们欠那些，就是让我们全族砸锅卖铁，也得还上。”

“后来啊，我们三儿四儿看不过去了，跑去理论，可被他们打了通，赶了回来。他们逼债逼得紧，所以四儿就常打抱不平，结果还被州官抓了。”

老人气得咳了数下，对此他是怒不可言。

“被抓了？后来回去了吗？”

“回家睡了一觉，第二天就不知道跑到哪了。他留了个歪歪扭扭的字，说自己到京里寻门路了，之后就再也没回来。”

“你们有没有向县尉说他失踪的事？或者令人寻找他的踪迹？”

“一个月了，我们才发觉事态不对，到县衙说这事。但那县尉，一听是我们家的事，理都不理。我们送上去的文书，也被撕了。想凑钱到京里，临走的时候被毛贼给洗劫一空，连地缝子都被搜了。于是我们只能干等着。直到那个官找上门，我们才知道原来四儿已死。”老人未及说到末尾，已泣不成声。

张主事和莫超此刻默然，想不到这事里杂到这等地步。

可张主事还是秉公问：“那你们有没有收郭家的钱？或是得他们的好处。”

“卑职能确定，李家的确一穷二白，全族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。他们的饭食，不过是稀饭和点野菜。”温令史道。

“是这样啊。”

半生凝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