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四（3 / 4）

杭启明任由沈谧将自己双手反绑“小时候在宫里，我们好像也玩过类似的游戏吧。”他说着，眼神还是向城楼下看了一眼。

沈谧知道他又要打感情牌，却仍旧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手，但还是没有留情。

“忘了。”

他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轻易信了祁王。沈谧心想着，再次拿起弓箭。

“我们来赌一把，”杭启明咽了口水，被押在一旁，“我赌你不会射出这支箭。”他看了看城下的三弟，从未感到如此紧张。

沈谧没有说话，直接放箭。

赤红翎毛的剑不偏分毫的插在了杭鸣谦的脚边。

城下的人纷纷抬头，这才看见了城墙之上的局势。城墙之上被注目的人也回过头，盯着杭启明的眼睛“你拿什么赌。”

“拿我对你的信任吗。”沈谧说。

曾经无忧无虑的明君忠臣的日子早就死了。死在了那一次剑艺切磋里，死在了双溪镇的酒家屏风里，死在了那数只试探的断箭里。

“璐儿。”

“你别叫我璐儿！”雀鸣吼着，没有放下长剑。

杭鸣谦也没有松开握住雀鸣剑刃的手，霎间手掌鲜血溢出，顺着他的手腕滑下，滴落在泥土里。

啪嗒，啪嗒。

所有人都慌了，只有雀鸣仿佛是封印了五官，无动于衷。

一夜之间爹爹冰凉的尸首，在她眼前娘亲倒在血泊之中，九公主向她奔来时突然停下的脚步。那烫手的箭身，从指缝间流出的，捂不住的喷涌鲜血。一切的一切都和在封畿林为他挡下一剑时眼前的目眩相重合，随着从他手掌低落的粘稠血液与尘埃碰撞的一瞬被唤醒。

“护驾！”

不知是谁一声呐喊，随之放了一只箭。那箭擦过了雀鸣的肩膀，一息之间，她的透白的肌肤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，明明是赤红的长袖裙，却渐渐变成了暗红。

“都不许动！”杭鸣谦一声怒吼，原本躁动的军队瞬间又恢复了平静。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仍旧不减。

“鸣儿！”坠茵刚要上前，就被雀鸣一抬手止住。

雀鸣左手食指抹了肩膀渗出的血，底下眼看了看。

她冷笑一声，舔去了食指上的血。粉红的小舌头一勾，手指上的血迹移到了嘴角。雀鸣抬眼看了城楼之上的沈谧，又收回了目光，紧锁杭鸣谦，更加攥紧了手中长剑，没有后退。

沈谧忽然一愣，片刻后再一次收了箭。只有沈谧知道她此时是真正的边璐茗。

杭鸣谦捏着剑刃，一步步靠近。

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，雀鸣突然松手丢下长剑，腰间短剑直逼他的喉咙。锋利的剑刃割伤最外的一层皮。

“你是否有过那么一瞬，对我动过心？”杭鸣谦眼中少有的乞求，却让雀鸣心中感到一阵痛快。

“不曾。”雀鸣握紧了手中短剑。

她要用这把附着爹爹魂魄的短剑，了却这些年所有的痛苦。

“璐茗姐姐，求求你不要杀我皇兄！”一声稚嫩的哭腔划破了寂静的战场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杭鸣鸾，以及她身后紧随的苓清、福娘、红叶，还有成群结队的百姓。其中还有浣花节那日雀鸣赠与小风车的那对母子。

“鸾儿？”“公主？”杭启明心头一紧，沈谧也不禁皱了眉。

“姐姐，是鸾儿不对，鸾儿再也不求皇兄让你做鸾儿的皇嫂了。你原谅皇兄吧，也原谅鸾儿吧是鸾儿错了”杭鸣鸾跪在雀鸣面前，抱着她的腿，小脸混着尘土哭花。

“鸾儿，快回去！”杭鸣谦脖子被抵着低不下头，只能用流着血的左手推开妹妹的肩膀，染得她肩头白衣一片血红。

“公主快回来！”福娘边跑边唤着。

但杭鸣鸾却依旧跪地不起，“对不起皇兄，鸾儿这次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