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八六章 瓮中捉鳖(2 / 4)

就是……”

就是因为你不懂,爷爷才让你来看,不然我若退兵,你诬我一个畏战不前,爷爷到何处去说理?

奚康生牙一呲,笑的好不阴险:“子安此言差矣,都督即委任你为监军,自然有可取之处。且临战观阵本就是你份内之责,子安切不可推诿……”

说着,他大手一挥:“进!”

“冬……冬……冬……冬……”

战鼓就如惊雷,响彻四野,元定被激的一个激灵。稍一定神,就看到数千镇军像是麻蚁一样,冲下河堤,向对岸冲去。

四九寒天,兵卒冻的手都不敢伸,只能将枪夹在腋下。而如弓兵,只能将袖子腾出一截夹在手心中,而后缩着臂拉弦,引弓。

元定顿时皱起了眉头。

他再是不懂,也知仗不是这样打的。连枪都握不稳,连弦都拉不开,如何杀敌?

奚康生难道想让兵卒送死不成?

心中正自狐疑,又听一阵鼓响,分明是从敌阵传来。

再抬眼一看,似是上百只火球从天而降,砸到了河中。

镇军的阵形极密,一砸一个准。油罐当即碎开,一烧就是一大片。

有兵卒见身上着火,就地一趟打起滚来。但根本没用,沾上雪水的油反倒烧更快了。

远远看去,镇军就像点着的老鼠,四处乱窜,眨眼又将身侧的同伴引燃,不大的功夫,冲下河岸的兵卒就有近半被烧成了火人。

凄厉的惨叫声就像钢针,狠狠的扎入元定的耳中。

再往远处看,叛军的石炮依旧不停,一颗接一颗的油罐被投到河中,元定的心脏倏的一缩。

“奚公,收兵吧,再打下去,这数千卒怕是十不存一……”

“好,就依监军之言,鸣金!”

金钲一响,镇军如蒙大赦,跑回来的速度比冲锋时还要快。

稍倾,余率尽数归阵,河中的火焰渐渐小了下去,惨叫声不复尖利,但依旧不绝。

不少兵卒已被烧的站不起身,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回爬。岸边、河中的积雪也被烧化了不少,霍然露出被烧的面目全非,但早以冻硬的死尸。

元定只觉口中发干,舌头打颤:“这几日以来……皆是如此?”

“对!”

“秀容郡又从何处来的火油?”

“那监军应该去问裴安之,而不是老夫……监军又可知,自两旬前至雁门,前营已强攻五次,折于阵前的士卒已有六千之巨。然滹池就如天堑,使老夫半步不得寸进。也不怕监军笑话,奚某已是黔驴技穷,无计可施,故而请监军来此计议!”

奚康生的表情不见半丝变化,语调也极是生硬,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,“若监军说进,那明日老夫就亲自督阵,令大军尽出。无非就是战死于此地,以身殉国。若是退,那就请监军尽快向都督禀报,看都督如何决断……”

皇帝都亲征了,又怎么可能退?

但看此间战况,便是大军尽出,但是冲过了滹水,生还者还余几何?

元定咬了咬牙:“那能不能绕?”

“监军问的好,拿图来!”

一声大喝,亲信忙拿来地图,奚康生如鼓槌一般粗的手指往图上一戳,“敢问监军,从何处绕?”

元定细瞅了几眼,心脏缩成了一团。

秀容之西就是汾州,刺史杜祖悦起兵反叛也就比裴安之晚了几天。他兵力要更甚于秀容,况且敌将李丰陈重兵于汾州境内的离石镇,是以断然是不能往西绕的。

而往东就是太行山,根本绕不过去,只能先回朔州,退至好柔玄镇,从恒州入定州,也就是尾随前军元恒走的这条路。

但都要回柔玄了,和退兵有什么区别?

且这一来一去,至少也要耽误上月,怕是黄花菜都凉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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