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晋风流的真相(下)(2 / 4)

里以后,要仔细调理,非常麻烦。首先,服散后一定不能静卧,而要走路。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散步,称之为“行散”,其实这并不是他们格外喜爱锻炼身体,而是因为偷懒躺下就性命不保的缘故。除了走路,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。服散之后身发烧,之后变冷,症状颇象轻度的疟疾。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东西穿厚衣物,那就非死不可了。一定要穿穿薄衣,吃冷东西,以凉水浇注身体。所以五石散又名“寒食散”。按照书上的说法,就是““寒衣、寒饮、寒食、寒卧,极寒益善”。冻出肺炎来,那是你散发的好。

但是有一样例外,就是喝酒。一定要喝热酒,而且酒还要好要醇。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,不要说甲醇兑的酒,就是一般的劣酒,它也会有激烈反映。而且还服散之后还不能不吃东西,一定要大量进食,“食不厌多”。

总之,吃散之后,一定要散步,大量吃冷东西,喝热酒,穿薄衣服,洗凉水澡。

五石散还是时装之敌。服药之后,人的皮肤特别敏感,很容易被磨破。新衣服比较硬,所以魏晋名士大多痛恨新衣服,而喜欢穿柔软的破旧的、没有浆洗过的衣衫,一副很艰苦朴素的样子。比如东晋的大将军桓温,就受不了新衣服。他倒不是希望死后有人收集他的衣物,搞个“桓大将军艰苦朴素生活作风展”,而是实在无法忍受硬邦邦的新衣服。有一次,他早上起来穿衣服,妻子故意让人给他送去新衣服。桓温看了以后勃然大怒,让人赶快拿走。他妻子就说“衣服不穿,怎么会变旧呢?”桓温哈哈大笑,穿上了新衣。可以料想到的是,桓温不会热中于采购时装。

衣服不仅要旧,而且还要宽大,省得它磨皮肤。鞋子最好也别穿,要穿就穿木屐,以减小和皮肤的接触面积。鲁迅先生就说过“我们看晋人的画象和那时的文章,见他衣服宽大,不鞋而屐,以为他一定是很舒服,很飘逸的了,其实他心里都是很苦的。”

这些破旧的衣服轻易不得浆洗。王朔里有个人物就说自己的棉袄一辈子没洗过,“穿上去可暖和了”,魏晋名士倒不是贪图暖和,而是因为浆洗过的衣服太硬,他们受不了。这些经年累月不洗的衣服里头就会滋生虱子。所以你看那些名士高雅得无以名状,一副活神仙模样,为现代小资所万万不及。比如王恭(后来在夺权斗争中兵败被杀),披宽大的鹤氅裘,于小雪时节乘肩舆而行,望见的人觉得简直帅呆了,称其为“神仙中人”,但你要是剥了这位神仙中人的鹤氅裘,多半会发现他虱子满身爬。

在魏晋时代,一边谈天,一边把手伸到衣服里头捉虱子,都被认为是雅致的事情。中世纪的苦行僧推崇虱子,说它是“上帝的珍珠”,这个说法魏晋名士听了一定会赞同。有些名士见来了客人也浑然不管,只顾光了膀子在身上捡拾“上帝的珍珠”,活像《阿q正传》里王胡的光景,但客人也不生气,要是对这么高雅的事情生气,只能说明自己庸俗。至于为什么高雅,我没想明白,但我觉得要是那些士人服药后,必须爬着走路,估计爬行也会被认为是雅到极至的事情吧。

服药还不仅仅是给生活带来某些不便的问题。如果梢有不慎,某个环节出了差错,后果是非常严重的。东晋名士皇甫谧描在服药后,排解不当,落下了一身重病。他说自己承受了可怕的痛苦“浑身燥热,五内如焚,在隆冬季节,光着身子吃冰,夏天就更加难以忍受,象得了疟疾伤寒一样,身体浮肿,四肢酸痛,只能放声哀号。”他实在忍受不了,要拿着刀自杀,叔母苦苦劝阻,才活了下来。

皇甫谧说道“许多人发散失误,死于非命。我的族弟,痛苦得舌头都陷入喉咙之中。东海人王良夫,痈深深陷入后背,陇西辛昌绪,脊肉完溃烂,蜀郡的赵公烈,中表亲戚里有六人因此而死。这都是服用寒食散造成的,我虽然还活着,但也是苟延残喘,遗人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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